“那就這半邊吧！”江象魚指著面前的半扇豬肉開口說道。

“好，咱們先上秤。”殺豬匠一聲招呼，周清和周永章便拿來了一根大繩子，把那半邊豬肉給綁了起來，還在上面做了一個活扣。

周曄拿來了一桿大秤，稱鉤穿過活扣，扁擔穿過大秤上面的繩子，兩人一人一邊將秤和豬肉給擡了起來。

殺豬匠掌著秤砣，等到秤砣停穩之後才開口喊道：“一百六十八，小姑娘你自己過來看。”

江象魚並不認識這種原始秤，但還是上前看了一眼，對周曄說道：“我還是按九塊五的原價買吧，一百六十八斤應該是一千五百九十六塊，我現在就給你。”

江象魚說完之後，直接從錢包裏點了一千六遞給周曄：“我沒有零錢，你也不用找了。”

“小姑娘你這肉也是裝香腸和做臘肉的吧？”等到把那半扇豬肉放回案板上，殺豬匠便拿著尖刀開口問道。

“是的是的”江象魚連忙開口應道。

“那我幫你把裝香腸的肉剔出來，再把剩餘的給你分揀好，後面的活兒你自己拿回家處理。”殺豬匠說完之後，手起刀落直接從中切開，熟練地進行著分解。

江象魚正看得入神，四張一塊的紙幣，忽然出現在他眼前，耳邊更是響起了周曄的聲音：“我不占人便宜。”

江象魚有些無奈地接過那四塊錢，靜靜地看著殺豬匠剔肉，十幾分鐘時間，一半扇豬肉就被他完美地分解開好了。

“裝香腸的肉最好七分瘦三分肥，那樣吃起來不會太膩，也不會太柴。排骨我給你剔下來了，做臘排還是燉湯都可以，剩下的全部切成了條形狀，你先找個地方放著等它吹涼了，就可以用鹽和調料先腌起來，豬腳比較大，如果要做熏肉的話，鹽可得多放點，不然容易壞。”

殺豬匠指著他分揀好的豬肉，給江象魚一一做著介紹。

江象魚連聲道謝，殺豬匠笑著說道：“我也是看你不是本地人，所以才多廢話了幾句，用不著那麽客氣，周老板給了工錢的。”

說完之後，提起放在旁邊的秤，指著另外半扇豬肉說道：“這邊也先過過秤，再合一下看看這頭豬殺了多少斤。”

周清和周永章再次動起手來，等到豬肉上秤，殺豬匠報出重量：“一百五十六斤，周六爺，你家今年這年豬殺得不小哦！”

周老爺子得意地笑了笑：“倒也不枉我伺候了它整整一年多。”

眾人也跟著說說笑笑起來，整個院子看起來熱鬧極了。

殺豬匠再次熟練地進行著分解，江象魚正看得入神，耳邊就響起了周璐的聲音：“象魚，你什麽時候來的，怎麽也不叫我一聲？”

“來了一會兒了，在這裏看殺豬呢！”江象魚笑著回道。

“殺豬有什麽好看的，又臟又臭，還不如進屋跟我一起烤火的好。”周璐說完之後拉著她就往廚房走。

江象魚只得跟著她進了屋，耳邊便傳來周曄的聲音：“把鍋裏的水舀到一旁去，這個點了怎麽還不做飯，這麽大的人了，還要我來給你安排活路？”

周璐沖著他後背做了一個鬼臉，把火鉗遞給了江象魚：“你幫我看著火，我先做飯去。”

說完之後，便將鍋裏剩下的開水全部舀了出來，又仔仔細細地清洗了一遍，才放好要煮米的水，小跑到門口沖著外面的周曄喊道：“哥，煮多少米？”

周曄冷冷的回了一聲：“你看不到有多少人嗎？”

周璐只得端著盆兒去儲物間打米，淘米下鍋後，廚房的門口出現了一個拄著拐杖的婦女，看起來大約有五六十歲的樣子，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，開口還沒有說話就咳個不停。

“媽，你怎麽起來了？”周璐迅速地放下鍋蓋走了過去，伸手扶住她的胳膊，小聲地問道。

“你讓你哥弄點骨頭燉鍋湯，再把那些內臟都炒了，你爺爺喜歡吃粉蒸肉，時間還早蒸上兩屜，把相幫的人都留著，讓大家吃完早飯再走。”

“昨天晚上哥就跟你說了，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他會安排好，你趕快進屋去，趁著現在天還沒亮，再睡一會兒。”周璐小聲說完，扶著周媽媽就往屋裏送，口中還嘀咕著：“可別讓哥看到了，一會兒又得罵你。”

“他才不會罵我，他只會罵你。”周媽媽有些氣勁不足的聲音聽在江象魚耳中，江象魚目光卻忍不住停在了外面正忙碌個不停的周曄身上，也終於明白了他那麽急著掙錢，是因為家裏有一個患病的母親。

“周璐，你又跑哪兒去了。”周曄進來沒看到周璐，直接來了一聲大吼。

“來了來了！”周璐遠遠的就開口應道。

“去壇子裏面抓點酸菜出來，辣子和泡姜都要，再剝點大蒜，把外面的白菜和蘿蔔洗幹凈端進來。”

“曉得啦，曉得啦，我這就去。”周璐說完之後拿著一個小盆兒又進了儲物間，等她回到廚房的時候，整個廚房都彌漫著一股濃烈的酸菜味。

周璐又拿了幾個大蒜順手遞給江象魚笑著說道：“大科學家幫忙剝個蒜唄。”

江象魚倒也習慣了她的打趣，接過蒜後，旁邊的小凳上又多了一個碗。

“慢慢剝不要著急，我出去洗菜了。”說完之後閃身出了廚房。

江象魚認認真真地剝著蒜，因為指甲不夠長的原因，看起來顯得有些笨拙和吃力。

“火出來了”周曄冷冷的聲音從竈臺後面傳來，江象魚擡頭就看到周曄正熟練地切著豬肝。

周曄感覺到她的目光，擡頭看了她一眼再次說道：“火倒出來了。”

江象魚這才發現竈孔裏，有一根燃燒著的幹柴掉了出來，連忙放下手中的大蒜，拿起火鉗把那一根幹柴又放回竈孔裏，順手又添了幾根幹柴。

等再次拿起大蒜準備繼續剝的時候，面前多了一把小水果刀。

江象魚接過刀說了聲謝謝，周曄卻再次出了廚房，對著外面的殺豬匠說道：“豬大腸可得洗幹凈一點，剛好一會兒可以下酒，周清你把小腸洗幹凈，等一下四嫂子三媽要過來裝香腸。”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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